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出生在鲁北农村的谭立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本省一所师范大学的中文系。这是自五十年代以来这个小村庄第一个考上大学的。谭立明一家人甭提多么高兴和自豪了。
谭立明,1米75的个头,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身材匀称、体魄健壮,性情憨厚,在班里学习好、表现突出,因此深得老师的称赞、同学的羡慕。全班三十个同学,其中有十个女生,这些女生都愿意接近谭立明,甚至也不乏向他示爱者。
一天晚上,谭立明所住宿舍的同学都睡了,他这时也有困意了。正想入睡时,上铺的王成刚轻轻拍了拍床边,想和他聊聊。于是王成刚和谭立明就挤在了一个铺上神秘地聊起来。
“我班有两个女生看上你了,都让我与你牵线呢。”王成刚诡秘地说。“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啊。”谭立山憨憨地说。“那么,我就只好回绝她们了。”王成刚不太情愿地说。
其实,谭立明最近遇到了一个棘手问题,正犹豫不决。前几天,高中时的女同学高清给他来了一封信。信中,高清先是问寒问暖,最后用真诚而热烈地的话语向谭立明表达了爱意。在谭立明的心目中,高清是个活泼直爽的女孩,相貌虽不漂亮但也算标致,父母都在县城工作。论家庭条件,比谭立明可强多了。可不知为什么,谭立明对她没什么感觉,总是喜欢不起来。
比谭立明大三岁的杨京城在上大学前就订了婚,平时他和谭立明非常要好,经常在一起吃饭、散步,可以说无话不谈。在谭立明的心目中,杨京城既是他的大哥,又是“情感专家”。
一个周末的晚上,谭立明约杨京城去一家小茶馆喝茶。谭立明把他的困惑告诉了杨京城。“你小子太不珍惜了!人家一个姑娘家能主动向你求爱,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杨京城掷地有声地说。
“可是······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她啊。”谭立明情急地说。“感情这东西是需要培养的,你最好不要早下结论。”“可是,很肉麻的话我是不会说的。”谭立明涨红了脸。“这样吧,我替你写封回信怎么样?”杨京城摆出“情感专家”的派头。“这行吗?”谭立明有点犹豫。“这有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们不说,谁知道?!”杨京城神秘地说。“那好吧。”谭立明同意了。
因此,在以后将近半年的时间了,都是杨京城代替谭立明给高清写情书。但在每次邮发前,杨京城总让谭立明提前看一看,好像“领导签字”一样。一封,二封,三封······,每周一封,源源不断。高清也经常回信,字里行间更加包含着思念、爱恋之情。
转眼间,谭立明就要毕业了。一个星期三的下午,谭立明高中时的老师韩志成来到了学校。当谭立明看到恩师时,非常激动。中午,谭立明请韩老师在一家小饭馆吃饭,师徒两人高兴地攀谈着。
“今天是高清的父母托我来找你的。”韩老师很是高兴。“有什么事吗?”谭立明有点诧异。“高清很喜欢你,她父母也很满意你俩个的事。”韩老师越说越高兴。“其实,我并不喜欢高清。”谭立明有点为难地看着韩老师说。“你们不是经常写信吗?”韩老师不解地看着谭立明。看着韩老师惊异而略带责怪的表情,谭立明低下了头,没再说什么。“你要知道,高清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孩。你为什么不愿意呢?”韩老师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谭立明。“再说,咱也是普普通通的人。”韩老师有点不高兴。“我看这个事就这样定了吧,我为你们做证婚人。”韩老师毫无商量的余地。谭立明看了看韩老师,欲言又止。
送走了韩老师,谭立明忐忑不安。他找到了杨京城合盘说了韩老师来校之事,求杨京城为其想办法。“我看就这样吧,这不很好嘛。”杨京城笑眯眯地看着谭立山。“也只好这样了。”谭立明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代写情书的事可不要对任何人说啊!这是我们俩个永远的秘密啊!”杨京城郑重其事地说。“一言为定,我一定保守这个秘密!”谭立明答应着。他俩个还拉了勾。
大学毕业后,谭立明被分配到家乡一所县立高中当了一名语文教师。不久,他与高清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婚后,夫妻恩爱,家庭幸福。高清每隔一段时间,就看看当年她和谭立明之间的往来信件。此时,她的脸上总是浮出甜蜜的笑容。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谭立明和高清已步入了中年,儿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可是,高清却依然保存着那些信件,仍时时地翻看,脸上还不时地泛起红润。此时,看着妻子幸福的样子,谭立明既高兴又歉疚······
作者:柴仁山,山东禹城市人,中学高级教师,已退休。爱好文学创作,多部作品发表于各级各类文学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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